TMCP

※原作未讀、動畫黨注意

※往後劇情掐它有

 

兵長中心

CP味幾乎沒有，有的話也是エレリ(艾利)向

 

 

 

 

把那混身都是女巨人唾液的小鬼丟到物資班的馬車上時他並非沒有感覺到來自身後的強烈視線。

但相比起在審議所時的感覺，里維覺得這現在的米卡莎‧阿卡曼──那所謂的殺人視線已經根本連搔癢都算不上了。

 

雖然對這個被比喻為擁有100人份戰力，且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會成為調查兵團主力之一的小女生一點興趣也沒有，可沒有興趣卻並不代表他的理解力會下降到連這實力堅強的新兵的想法都不懂的程度。

 

──作為自己的監視對象同時也是直屬部下的艾連‧葉卡對104期訓練兵首席米卡莎‧阿卡曼的重要性。

 

匆匆看了那已經穩穩躺在馬車上的小鬼和已利用立體機動裝置超前自己也落到馬車上的女兵一眼，察覺已成功引起不遠處醫療班注意的他也利用瓦斯減弱衝力降落到一匹現在並沒有人的馬背上。

他的舉動把負責牽著這匹馬一同前進、且還處在極度緊張精神狀態下的兵士給狠狠嚇了一跳。

「抱歉，謝了。」

從那不知名的兵士手中牽過韁繩，里維頭也不回地開始加速。

 

自己的馬在脫隊前交給了他的下屬們代為照看，但在剛才那場戰鬥中肯定要不是逃了就是被巨人或是倒塌的大樹壓死了，加上召喚馬匹的哨聲在現下這種混亂中也不可能湊效，所以里維很乾脆地放棄了尋回馬匹的想法。

在心中悄悄希望著那傢伙是逃掉了，畢竟那也是陪伴了他一段不算短的征戰時間的「同伴」。而且不像人類，是就算生活在牆外也能安穩活下去的傢伙。

 

這下總算沒有枉費他不顧受傷的腿還帶著一個人在這樹林中趕路，現在他們三人都已回歸調查兵團大隊，在艾爾文的指令下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趕回羅塞之牆內。

 

「里維！」

在自己策馬趕上幾乎處於最前線帶領隊伍的艾爾文身邊時，韓吉的聲音在自己的正右方響起。

多虧這四眼的大聲叫喊，艾爾文在他出聲前已經發現了他，眼裡是少有的訝異。

對他這原本就算趕上也應該跟艾倫一起待在後方的人來說，現在於這時點出現在這裡的確是非常奇怪。

但在剛才的一段時間裡，「奇怪」、「無法理解」的事情就在他們的眼前接連發生，讓人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接受。

 

「艾爾文，小鬼帶回來了，看樣子應該沒大問題。」

眼下的情況報告先於一切，無視韓吉的叫喚，他直接對眼前的男人說道：「新兵的阿卡曼當時也有在場協助，現在跟他和醫療班待在一起。」他左手作勢向正後方示意：「就在物資組的位置。」

「是嗎…」艾爾文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對於這次牆外調查的善後工作似乎已有了不容樂觀的心理準備，但里維卻覺著那有著另一層意義在裡面。

──那種從初見時就了然於胸的目光，令他忍不住心情煩躁。

 

可在他要吐髒話之前有別的人捷足先登發問了。

「里維，怎麼是你跑來跟艾爾文報告？你不是應該跟艾倫待在一起…」

說到一半已然發現不對勁，韓吉似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盯著身邊即使坐在馬背上卻仍是小了別人一號的人類最強。

「佩托拉他們──」

「──我的班，已經沒有可以來傳訊的人了。」

 

他們的對話理應沒他人能聽見，但整個世界卻好像突然死寂了。

 

無視掉那兩人的反應，眉頭比平常蹙得更緊，他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自己的左腳，輕描淡寫地開口：「…我先回後方，看來腿的狀況不太好，還是回馬車那邊讓醫療班看看。」

「哎！？里維你受傷了！？怪不得騎馬的姿勢好像怪怪的…」

霎眼回復正常的韓吉用著一如以往的誇張口吻說話，眼鏡鏡片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嗯，我知道了。」像是早已發現他的異狀，艾爾文則是一臉波瀾不驚的表情：「里維你跟醫療班會合後讓他們整組移動到前方來，我會讓傳令兵跟你一起去傳達指示。」他抬了抬手，正在他們右後方不遠的一個兵士就加速接近了他們。

 

「…死四眼你少說一句是會死嗎？」負傷的人狠狠瞪了人型奇行種一眼，再向艾爾文點了點頭，然後手一拉韁繩讓馬回過身。

在這一刻看上去異常瘦小的男人身影消失前，調查兵團分隊長跟團長聽到了他那夾雜在馬蹄聲和風聲中，低如嘆息的聲音。

 

「抱歉，艾爾文。」

 

 

 

─The Reluctant Hero(es) ─

 

 

 

耳邊是馬車快速奔馳時的聲音，透過閉著的眼簾陽光莫名地耀眼。

雖然混身無力，但全身的感覺漸漸地回來了。

皮膚上濕黏的觸感極其不適，鼻間似乎還嗅得到森林特有的氣味──

 

…森林？

眼前倏地閃過幾個人影，被女巨人嚼咬、撕碎，然後掉落──

 

猛地睜開眼睛，聽到既是兒時好友也是家人的女孩的聲音，對方正策著馬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急不及待地問話，頭腦還是一片混沌，總感覺記憶的斷層令自己頭痛欲裂。

然後女孩那雙眼睛裡不能掩飾的欣喜深深刺痛了他剛認知到現實的心。

 

──那並不是夢。

 

看了看身上披著的斗篷，從兒時開始的習慣令他不禁脫口而出：「難道又是妳救了我？」

看著對方一如以往對這個問題的沈默不語，但又帶著些不忿的表情，他即使感到奇怪卻也沒辦法想太多。

女孩的下一句話再度令他陷入混亂之中。

「我們……就快抵達城牆了…」

 

進入城牆後接下來的，是讓艾連‧葉卡永生難忘的一段路。

第一次，終於明白到進入調查兵團到底是怎麼回事。

以及體會到每次回歸後，那種認為自己戰死在牆外還比較輕鬆的可悲想法。

 

在因為體力透支而再度昏睡過去前，他以手臂擋著湧出淚水的眼睛，耳邊是來自佩托拉小姐父親對里維兵長說的話，以及他人對艾爾文團長質問的聲音。

 

 

※※

 

 

少年是在自己那位於調查兵團舊本部地下室的房間裡醒來的。

在不能看見外面的情況下難以判斷現在的時間，猶豫著要不要起來的他在感到飢腸轆轆時不禁對自己的生存本能一陣噁心。

不敢想像這次的牆外調查到底失去了多少同伴，艾連用手摀住嘴巴翻身坐起，最終還是決定上地面看一看。

純粹只是希望看看那一望無際，代表著自由的天空能帶給自己力量。

 

穿戴好裝備，踏上往上的階梯，打開盡頭的門。

然後在看見門旁椅上坐著的人時吃驚至腦海一片空白。

「…終於醒來了嗎，臭小鬼。」

像是等得不耐煩似的，並沒有穿著制服而是一身素色衣衫的里維啐了一聲。

 

自牆外回來後已經過了不少時間，身為團長的艾爾文從進入牆內後就被大統領直接召見，直到剛剛才有消息。

負傷的自己則在醫療班的勸告及韓吉的警告下只能靜靜的待著，是個甚至連裝備也不能好好穿上的廢物。

一想到自己受傷的消息傳出後那來自四方八面的竊竊私語以及滿天飛的流言，里維真的想乾脆陪艾爾文一起去被上面的大人物們追究責任，興許還沒有待在這兒那麼煩。

 

〝那些蠢豬也該是時候清楚地意識到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了吧？〞

即使被稱為人類最強，即使他肩負著如此多的期望，以及無數失去性命的同僚的託付。

但到頭來他也只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罷了。

 

沒有要到地下室看著那小鬼睡覺的興趣，里維乾脆拖了把椅子坐在地下室的入口處等，萬幸的是這兒還算乾淨整潔，假若再過10分鐘那小子還不起來的話再下去把人給踹起來好了。

剛想換一下姿勢，左腳微弱的痛感卻正好提醒了他現在「不宜踹人」這件事。

「…嘖，那就用拳頭打醒好了。」

蹙著眉，由窗外陽光投入的暖意讓他微微出神。

接著就聽見了門打開的聲音。

 

「對、對不起，里維兵長！那個…」慌慌張張的轉頭看了看窗外，日光正盛：「早上…不、午安。」

「沒錯，你已經睡了快整整一天了。」撇了艾連一眼，男人以命令的語氣說道：「髒死了，快給我去洗乾淨然後來會議室集合。」

「啊咦…是、是的，但是兵長…」

一時間還沒理清現狀的少年支吾著，惹得身為上級的男人忍不住吐了髒話。

「死小鬼別他媽的在這兒浪費時間！」頓了一下，下意識地掐了一下左褲管的人用回一貫冷淡的聲音續道：「昨天的事情上面有決定了，艾爾文派人過來通知了說他等會就會過來，你快點給我去洗澡然後去乖乖待著。」

「是的！我明白了！」自從審議所一役後就開始條件反射地對這個人的一言一動特別敏感，艾連下意識地就敬了禮。

斜著眼看那新兵，眼前簡直就像有隻被嚇到的大型犬正蹲在他面前，心情不自覺的放鬆了點，他淡淡開口：「快去拿換洗的衣服，我先上去了。」

說著就站了起身，背對著自己現在唯一的下屬往前走。

「是的！」少年正要重新打開地下室的門，視線卻不受控制地追向那個人，似是直覺地知道有什麼不對勁。

 

「那個…里維兵長？」

聞言，他止坐了腳步卻並未轉身，只是側頭睨著發話之人。

「又怎麼了？」

「那個，兵長難道…您受傷了？」用著不可置信的口吻，艾連瞪大了眼睛緊盯著對方那不自然的站姿。

「廢話，受傷有什麼大不了的。」蹙緊了眉頭，他稍微側了側身好方便說話：「是人就有機會受傷，我當然也不例外。」

「啊！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心裡的不確信似乎漸漸現出原形，艾連擅抖著開口：「兵長是因為救我…才會受傷的嗎？」

 

「臭小鬼，你那算是什麼表情…」

里維看著那幾乎要扭曲起來的臉容，還有那金色眼瞳中翻湧著的東西，他知道那傢伙是終於睡醒了，想起了昨天佩托拉還有艾魯多他們的事情。

恐怕就是因為目睹了班裡的前輩們死去的那一幕，所以在變身成巨人後也完全失去了理智，於是被女巨人抓到空隙一口咬掉後頸了罷。

 

「因為我對被女巨人吞下去後的事情沒有記憶了，但是一醒來的時候卻看到米卡莎在我身邊…」那雙金瞳現在轉而盯著他的眼睛了。

「可是里維兵長應該是在來找我跟…佩托拉小姐他們的時候，發現我跟女巨人的戰鬥了。嘛…因為兵長說過要保護我這小鬼，所以、所以……」

曉得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里維卻只是冷淡地打斷了那個現在幾乎快哭出來的少年。

「嗯，沒錯。」他又側回身，回到背對著艾連的狀態：「就是那樣，那是我的負任。然後這傷只是在我履行這個責任的時候不小心造成的，只是這樣而已。」

 

其實他幾乎已經忘了上一次受如此嚴重的傷是什麼時候。

老實說，如果當時米卡莎‧阿卡曼不在的話，他獨力也是能將艾連救回來的。

也許要再費勁一點，但那對他而言並非問題。

那時他也的確可以命令那女孩立即回歸大隊，可他卻沒有那麼做。

也許是因為他直覺地知道對方並不會聽從命令，也許還有因為看到她對女巨人造成的損害成功拖延了時間的原因，總之在艾爾文不在的現場只能由他自己全權決定。

於是他判斷她的存在對那時的情況是有利的，因而最終選擇讓這個新兵跟自己一起共同行動。

 

看艾連的樣子，那女孩以乎什麼也沒有跟他說。

而他自己，也沒有想要跟這小鬼解釋的意思。

阿卡曼當時作了選擇，而他在預見到她將要喪命的時候也做了選擇。

──他選擇衝上前去掩護這個不聽他勸告的大蠢材。

 

不論是人類死去的瞬間或是慘不忍睹的屍體，他都經已看過太多。

縱然面對見證著某人死去後內心產生的鬱悶和悲傷都已成習慣，他還是討厭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他只是忠於自己的決定讓身體行動而已。

 

里維在這次的牆外調查、也許該說是更久之前，其實就已經不只一次地想過那些關於自己可能擁有的未來。

不是在跟巨人戰鬥時戰死，就是因為身體狀況的問題需要退下戰線，再度如一般人那樣被囚禁在城牆之內。

很難說哪個比較幸運，他一直認為等著他的就只有這種二選一的未來。

但無論未來是怎樣，向前進發的道路上必然是塗滿了鮮血的。

 

三十路的現任人類最強，與將來有可能成為另一名人類最強、跟突然出現，成為人類希望的兩個十五歲小鬼。

要賭哪邊的可能性較大？

這問題的答案對他而言倒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他受傷的原因這種無聊事情，只需要在交給艾爾文的報告書中如實寫寫就好。

不論是他為了掩護同伴還是一時大意，這都並不是他覺得需要說出來讓眾人知曉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無謂的爭論、懷疑、猜忌已經太多了，他不屑要為好事之徒們推波助瀾。

而這也是連面對韓吉的追問也沒有動搖過一分一毫的信念。

雖然他管不著那隻人形奇行種會不會跑去偷看報告或是直接問艾爾文。

 

他只是相信自身的判斷，以及自己所選擇的可能性而已。

當時他跟艾連說的，做一個不會讓自己後悔的選擇，其實就是這麼回事。

 

「還呆站著干嘛？趕快下去拿你的東西，然後去浴室前替我把椅子歸位。」

說罷，他開步向前，再沒回頭。

 

然而艾連‧葉卡此時卻被動彈不得的雙腳牢牢地釘在原地。

望著那從小就一直憧憬著的背影遠去，一步一步，堅定且毫不猶豫。

一邊感受著下午的陽光從冰冷的石砌窗戶間傾瀉而來，少年突然產生了可能會被這片溫暖光芒淹死的錯覺。

 

因為他看到了，就在里維兵長開步的那瞬間，斑駁的陽光似乎在他穿著素色上衣的背上烙下了那再熟悉不過的團徽──

 

自由之翼。

 

 

 

─End ─

 

 

おまけ

 

拿著換洗衣物，艾連用著比之前更沈重的腳步踏上台階打開了門。

門旁是之前里維兵長坐過的椅子，普通的木頭椅子，雖然毫無花紋裝飾，實用性卻是一等一的。

就像他們特別班當天來到這裡後每個人都被分配到的那把房間裡的椅子。

 

感覺到雙眼開始莫明地痛了起來，艾連想著兵長應該是從最近這裡的房間拖過來的吧。

 

〝明明受了傷卻還是作了這種不必要的事情，果然是潔癖症太嚴重了啊兵長。〞

〝而且還要我去還，這是什麼玩笑嗎…〞

〝啊啊…最近這裡的房間，應該是歐魯先生或者是君達先生的房間吧？〞

〝奇怪，到底是哪一個？那時候到底是誰抽中了這張最接近他這潛在危險的籤啊？〞

 

明明昨天早上才還見過面的人，與他們在一起時的記憶竟然已經開始模糊了。

艾連覺得所有感官都麻木了，只是下意識地命令身體拖著椅子向前走，直到走道上出現第一扇門。

 

伸手握著門把向下按、推開。

是間簡潔的，普通的兵士房間。

彷彿連主人的性格特徵也不留一絲痕跡似地。

 

然後他看到了在這房間中顯得異常突兀的東西。

──臨窗的寫字桌上放了一個杯子。

 

「啊…原來這裡是歐魯先生的房間啊。」

 

不過讓人覺得突兀的東西，卻並非指在這裡出現那生前老是咬到舌頭的前輩常用的杯子，而是放在杯中的，那幾株脆弱得彷如幻覺的野花。

雖然只是這城堡附近隨處可見的無名小花，但看來它們是被人悉心地用水好好養在那杯子裡的，現在正愜意地迎著打開的窗戶，沐浴在日光之中。

於是倏地，被微風拂過臉頰的感覺和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變得異常清晰又耀眼。

 

而少年毫不懷疑他會在其他人的房間中看見相同的景象。

「…至少也該找個比較像花瓶的東西嘛，兵長。」

 

艾連‧葉卡此刻覺得，他那幾乎快要滴血的眼睛好像不再那麼疼了。

 

 

To All Reluctant Heroes.

 

 

 

後記：

好吧我竟然真的寫了還寫完了！！(咦)

我先利申我本來真的沒想要寫進擊文。

而且還是兵長中心連個CP都沒有！！(喂)

 

這篇文的出現完全是因為OST的刺激下加上在一個很普通的週一下班後腦袋突然抽風的結果。

(明明前一個週末我才想到另一部作品的同人文梗想要寫的…)

雖說這題材也是我看了原作後一直的怨念就是了(汗)

好吧總之這就是我心目中的兵長。

然後因為這是兵長中心所以艾連OOC什麼的請不要在意(你夠)

 

最後感謝閱讀。

同好交流大歡迎(掩面)

 

17th July 2013 23:07

 

追記：

還是沒忍住加了おまけ…

謹此向歐魯‧波札德、君達‧修茲、艾魯多‧琴，以及佩托拉‧拉爾致意。

R.I.P.

 

 

寫於 15th – 17th July2013

修於18th – 19th July2013

 

おまけ寫於18th July 2013